原文题目:乔治·劳和他的父亲中
原文作者:芳馨的心
一天,我们家来了稀客,他是黑角城里北京酒楼的吴老板。吴老板是浙江青田人,从巴黎来到黑角开餐馆的。他大概还没有六十岁,笑意盎然的团脸上透着古道热肠,眯缝的眼睛跳动着生意人的精明,老华侨的气度作派总叫人感到如沐春风。北京酒楼和我们联系,都是那些小伙子跑路。今天吴老板亲临,让人觉得有点不同寻常。
在黑角的一处法国墓地里埋葬着几位华工。几十年无人修整了,他们的安息之地早就被高大的野草遮盖得难寻踪迹。吴老板对华人在海外的艰苦生涯深有体会,他慷慨出资重修华工墓。已经找人清除了杂草,从布拉柴维尔的中国专家组请来了技工,大兴土木。现在,墓志铭需要参考资料。从何而来?吴老板听说乔治·劳有一本书,里边记载着华工那一段历史,便来请我帮忙。
我和劳联系,取到这本书——年为纪念布拉柴维尔建市一百周年而出版的“百年金书”。书中撰文《八百华工有谁知?(您知道八百名华工的故事吗?)》反映当年的华工情况,硕果仅存,殊为珍贵:
上个世纪20年代末,法国政府在中国南部沿海招募了八百名华工到当时的“法属赤道非洲”修筑大洋铁路。这条铁路对于经济发展具有极重要的意义。因为刚果河在布拉柴维尔附近河面形成一个壶腹状的大湖以后,下游变窄,且水情复杂,不能通行大船。要把内地的资源矿产运出来,就必须有完备的铁路、公路系统。华工的到来促进这条铁路变为现实。后来华工中还有一部分专业修公路了。由于极其艰苦的工作环境和热带传染病,他们许多人死亡,许多人转走他乡。最后的十一位,黑角葬有十人,布拉柴维尔还葬有一人,他就是劳的父亲刘永顺。
刘,粤语读劳。“永顺”的粤语读音和法国人名“万桑”的读音正好巧合,所以刘永顺直接就成为万桑·劳。书中有刘永顺的标准照,有他和刚果妻子拥着五岁小乔治的照片。文章介绍了在首都公路管理局任职的刘永顺,赞他为人“审慎、正直、好客、活跃”,受到人们尊重。这部金书出版后的几年,刘永顺不幸病逝。
“百年金书”上说:这位平和的开发者“他几乎只身、手无寸铁,却勇敢、冷静、耐心、还有善意。”
布拉柴维尔“百年金书”记载了城市的历史,从年布拉柴和当地酋长签订合约以后一百年中的人物、事件。最后两页,有二十五人的“名人手迹”。签名者都与布拉柴维尔的建立、建设密切相关。他们中有:城市创建人之一布拉柴,继任总督德·沙瓦那,战时“自由法国”领袖、后来的法国总统戴高乐,赤道非洲著名将领菲利克斯·埃布埃,等。还有酋长、记者……,大多数人名都闻所未闻。但“刘永顺”这三个汉字在五花八门的西文中特别醒目。他既作为八百华工的代表,也以自己对公路建设毕生的贡献和好人缘,有资格位居其中。
吴老板一直想把华工墓修成黑角最美的墓园。不久他的夙愿实现了。大约七八十平米的面积,水泥墁地。七座沙发式的坟茔原样修复,坐西朝东,好像逝者在向故土翘盼着。根据“金书”上的清晰碑文,墓碑上刻有逝者姓名:“周福奎”、“黄太太”等。四边是半人高的白色围墙,边角上竖有一个小巧玲珑的白色牌楼门。上边正中,吴顺豫大使题写的“华工之墓园”漆成红色。两旁也是吴大使题写的“勤劳勇敢传友谊,离乡背井又殉身”及下边小字“浙江青田吴志初重立墓园于一九八九年八月”均漆成金黄色。侧面矮墙镶一块躺石,刻着法文“这里长眠着中国工人”。
吴老板和北京酒楼的姑娘小伙,还有修建华工墓的技术人员在迪奥索裂谷旁
大西洋边野餐。忽的一个大浪头扑过来,打湿了鞋。餐席紧急转移得远一点。
吴老板高兴极了,说:被潮打,是好兆头。
为华工墓的落成,吴老板请中国技工和我们到大西洋边的奎鲁河入海处野餐。奎鲁河口矗立着刚果自己建造的跨河大桥,标志着本国交通事业的新里程。二十五年前我们在那里的时候,交通就颇具规模了。每一天,首都和黑角对开两列普通列车,一列豪华“蓝色快车”。上下午两次航班飞往布拉柴维尔,飞机是波音和DC-10。这一切都起步于八十多年以前的艰难开拓。为此几百名华工付出了智慧、青春和生命。
黑角火车站大厅的一面墙壁上刻有这样一句话:“向所有那些为大洋铁路的建成而奉献过的人们致敬!”八百华工对这一致意都是当之无愧的。他们称得上建设现代刚果的先驱者。最近我看到某搜索网站“大洋铁路”词条提到“刚果几千人为这条铁路付出生命”,但没有提到华工。我感到不解、不平。以华工的聪明和勤劳,他们在铁路、公路的施工中应该是主力。也许,人们不知道八百华工的这段历史?那我作为一个深明就里的人,写这篇博文为他们作证吧。布拉柴维尔“百年金书”关于刘永顺们的记载永远不会褪色。
商务服务
代办签证法语翻译
矿证核查代办驾照
芳馨的心赞赏
转载请注明:http://www.xiebinbinb.com/blcwewh/331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