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药店
您现在的位置: 布拉柴维尔  >> 布拉柴维尔文化 >> 正文 >> 正文

繁星入海,百川归流ldquo辛押陁罗

来源:布拉柴维尔 时间:2020/9/26
白癜风治疗多少钱 http://www.wisdomtouch.com/

3

“辛押陁罗”与海上丝路

上回说到平山郁夫的丝路文物展(“我辽阔广大,我包罗万象”——丝路的是人类漫长的自传),除了建议有空闲的朋友去长沙体会一下丝路的悠远壮阔以外,我们还准备了一些别的体验方式。比如关于丝路的“香气文创”:星海线香。

星海的嗅觉灵感来源于一款比较冷门的古方——“辛押陁罗亚悉香”。我猜大多数情况下,翻看香谱的人看到香方名就跳过了……卧槽这什么玩意,怕不是个印刷错误吧?其实如果解构一下,这名字和“黄太史清真香”、“苏内涵贫衙香”没什么区别,都是调香师名+香的名字。

“辛押陁罗”是合香师名,看名字就知道是一位外国朋友。这里我说几句“题外话”,很多人会吐槽古代中国的译名很诡异,这其实有很多原因。汉语本身就是流变的,用现代汉语普通话去念宋代的音译,肯定觉得别扭,倒也不见得古人就翻译水平低。别说古代音韵了,就算当代依然存在粤语也有差不多大额情况,球星大卫·贝克汉姆粤语译名是“碧咸”,用普通话念碧咸当然诡异,但用粤语念,其实更贴近“Beckham”的发音。

一眨眼,老贝的儿子布鲁克林换女朋友都上太阳报好几回了,有的人还是单身

“辛押陁罗”,换成我们更熟悉的翻译法,应该叫谢赫·阿卜杜拉,一个被《宋史》记载的著名国际友人。辛押陁罗其人何时入华,史籍无载,按《宋会要》的说法,他是“大食勿巡国”的使节。别小看这个简短的记载,考虑到当时宋与大食(阿拉伯)通史的复杂情况,能把辛押陁罗的祖国写那么清楚是很难的。

因为朝贡贸易体系的原因,许多时候阿拉伯、越南、寮国等地的使节都是假的,商人可以出资向不同的国家(主要是本身缺乏朝贡动力的小国)购买“使节”的名额,这也是为什么有时候我们能在典籍中看到同一个人,今年是阿拉伯的使节,明年是占城使节,再过几年又是三佛齐使节了……买的嘛,人家做跨国贸易,需要来中国。但你们中国人的规定那么死板,怎么办呢?

当时正直阿拔斯王朝与突厥禁卫军反复争夺中央权力的时期,阿拉伯帝国的诸多行省实际上都是独立王国,地方统治者拥有绝对权力。所以宋代对黑衣大食的认知是很精准的,认为大食是个伪装成国家的文明——“其国部属各异名,故有勿巡,有陁婆离,有俞卢和地,有麻啰跋等国,然皆冠以大食”。勿巡,是其中的一个小国,大概在今天的阿曼。日本学者藤田丰八以为,勿巡就是“oman”的对音,南宋以后,中国史籍一般都改称“瓮蛮””,《诸蕃志》中就称为“瓮蛮国”,其地在苏哈尔港和阿曼首都马斯科特附近。

提到阿曼你想到什么?呸,什么中国男足进世界杯……作为一名爱好香道的朋友,应该想到乳香不是吗?!绵延千年的乳香之路,以阿曼为路上和海上起点。阿曼—印度洋—三佛齐—明州的季风航线,正是未来闻名遐迩的“海上丝绸之路”最主干的航线之一。辛押陁罗,最可能就是这样的季风贸易者,不过他只买了一次朝贡身份,以后就成了广州当地的名流,不需再买了。

4

藩坊与“归德将军”

话说回来,辛押陁罗的“大食贡使”身份掺水,这点宋朝是门清的。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载道:“是年月(指熙宁五年,但李焘其实记错了)勿巡国人贡,大食国不与焉。辛押陀罗乃勿巡使者,不知何故却称大食”——宋人是很精明的,尤其是知识分子。李焘这说的意思很明白:“别拿忽悠唐朝那一套来忽悠我们,你们不是大食中央的使者我清楚着呢,看在钱的份上先这么着吧就”。

确实,经历了隋唐世界帝国的扩张,中国和世界早已经紧密相连。唐朝黄巢之乱打下广州的时候,蝴蝶扇动翅膀,阿曼、也门甚至巴格达城里,都出现了大量的破产商人的船主——当时贸易流水已经非常巨大,一旦船只无法靠岸交易,中小船主资金链断裂,有的甚至选择了自杀。今天你去问一个义乌人,他可能不知道大兴区在北京的哪个方向,但刚果金和刚果布是两个国家,布拉柴维尔老一些,他却是知道的,生意教会了他世界地理。宋人也一样,在海量的贸易中,了解了世界政治。

比起唐代来,在宋代更以贸易兴盛著称,广州港外风帆如云,城中藩商以数十万计。广州城内专门设立“藩坊”供外国商人居住。其位置大抵在西城之南,有独立的城墙、路巷纵横,专门用于安置前来游学、传教、贸易的歪果仁。据说,唐代黄巢之乱,攻破广州城后,黄巢杀藩人12万,这个数字虽然不免有所夸大,却可看出广州外贸规模之发达。

阿曼“乳香之路”上的小客栈

一方面,藩坊是为了配合藩市而出现的,大量滞留中国的藩人在以贸易为主业的同时,因为文化习惯的不同,自然地完成了聚居。正如《雍正广东通志》所说,“番商自唐设结好使于广州,自是商人立户,迄宋不绝。诡服殊音,多留寓海滨湾泊之地,筑室联城为长久计。”

另一方面,他们落地生根。藩坊之中,路巷纵横,有藩人大族“生齿数万人”,这本身就意味着他们以中国为家,出现了非常多的土生藩人。想一想,儒家文化会怎么做——当然是同化他们,对不对。夷狄入中华,则中华之嘛。《大德南海志学校志》云:“学校为风化之原,遍天下郡县皆有学。广郡为东广巨镇,而迁徙废兴不一,初西城蕃市之通衢,有夫子庙,今夫子庙街是也。庆历中诏兴学,即庙为之。”

辛押陁罗,就是一名成功的宋代移民。他不但是当时的巨贾,身价数百万?,还是官方认可的藩坊坊长,负责管理藩坊的诸多事务。‘‘广州蕃坊海外诸国人聚居,置蕃长一人,管勾蕃坊公事,专切招邀蕃商人贡。用蕃官为之,巾、袍、履、笏如华人”,这其实是个很显赫的身份,意味着他不但负责招商,掌握了商务渠道,同时对于一般的民事纠纷有判定的权利(部分裁判权),是个有“面子果实”的能力者,各国集团之间如果发生摩擦,需要他出去卖个面子平息事态,有身份、有地位、有好处。

这就有一点像今天的港澳豪族(霍英东、何鸿燊他们),不但身家巨万,而且积极参与社会事务,没事帮忙申办个北京奥运会什么的。辛押陁罗本人对此是很积极的,刚到中国,就香当全国藩坊司的总长官(乞统察蕃长司公事)。后来广州修缮府城的时候,辛押陁罗又很积极地想捐款,但宋庭并没有统一。“其进助修广州城银钱,不许”,这个不许意味深长,其实宋朝缺钱,经费捉襟见肘。但一个藩人,即便再有钱,也不能用他的钱来修城墙——这就是宋朝的政治态度,我允许你“慕化”、“归德”,但是你和我们并不是平等的。

不过态度归态度,以为辛押陁罗确实在招商引资上很有建树,生意做得很大,态度又很好,所以宋庭决定,封他一个官做做。归德将军,名义上是正三品,理论上甚至比侍郎还高(实际上嘛呵呵),算是很给面子了。在中东地区的使者中,辛押,陁罗算是混得特别好的,品级上没有人比他更高了,封号归德也很好,而更重要的是,不知道你们发现没有,别人的文献出处都是资料长编、宋会要、宋史大食国传……只有辛押陁罗的敕令,出处是《苏东坡全集》。

他的敕封书,是当时的端明殿学士苏轼写的。这位神仙在翰林院不假,但翰林院草诏的人很多,不是所有公文都要麻烦文豪来写的,苏轼亲撰,这本身就代表宋庭的一种重视。至于他认不认识苏轼,我只能说有可能。藩人无故不得离广州游历,但辛押陁罗不同,藩长拿的是“宋朝绿卡”,不但可以自由出入境,到各国帮宋朝办事,还可以在境内行动。况且苏轼这一路左迁,在南方活动极多,山不来就我,我可以就山不是吗……

我的看法,辛押陁罗认识苏轼的可能性被低估了。但是他与三苏之中另一位,苏轼的弟弟苏辙的交情可能被高看了。一个著名的故事,辛押陁罗“归藩”以后,据说被国主诛杀,他留在广州的一名童奴,自称辛押陁罗的养子,要求获得辛押陁罗的遗产。

时为户部侍郎的苏辙问了属下三个问题:1、你说辛押陁罗死在母国,难道有人报知中国吗?2、那人说自己是辛押陁罗的养子,他的生父母或者养父母有在世能够证明这一点的吗?3、我大宋律法规定,藩人财产案要在属地受理,为什么不在南海郡起诉,而告到户部?显然,没有人告知中国辛押陁罗的生死,那位“养子”没有证人,之所以告到户部,是怕广州本地轻易调查出自己的底细……最终苏辙的判决是,辛押陁罗的遗产由市舶司没收。

不少文章会写,辛押陁罗与苏轼、苏辙兄弟关系匪浅。这之中想象的成分太多了,苏辙的判决,怎么看都不像是和辛押陁罗很熟的样子,若真是李白和阿倍仲麻吕那种关系,“明月不归沉碧海,白云愁色满苍梧”,怎么会把老朋友的财产全充公呢?

二苏与辛押陁罗的交集,并不在交情上,而在文化上。我们下一篇再聊。

(tobecontinued)

按照以下步骤将九龙沉香博物馆设置为星标

您将第一时间收到我们推送的消息

柴门苏星河

转载请注明:http://www.xiebinbinb.com/blcwewh/5531.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