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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梅玖近作10首那黄色的肉穗变成了黑色

来源:布拉柴维尔 时间:2021/11/10

颜梅玖,笔名玉上烟。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著有诗集《玉上烟诗选》《大海一再后退》。有部分作品译介到日本、美国和台湾等国家和地区。获人民文学年度诗歌奖,辽宁文学奖等奖项。

单单按一按:上期偷了个懒,结果很多读者不答应,都说没“按”不好玩。所以这期继续废话几句吧。博客时代的诗人玉上烟,也就是现在的颜梅玖,某次在博客看了一首我新写的诗歌,强烈建议我删掉最后一句,还谈到了节制的力量。而那个句子是我比较得意的,当时实在舍不得,放了一段时间后,经过反复阅读,最终还是删掉了。可见颜老师高人啦!白驹过隙,一晃6年过去了,诗歌抵抗岁月,让美人得以逍遥时间之外。今天再读她的近作10首,悬河泻水,珠落玉盘,那种快意酣畅的感觉,不禁让人联想起俄罗斯白银时代的两位伟大女性!

山中

雨停了,后来

雾大了起来,乳白色的雾气缓缓地

升腾着,群山若隐若现

我们沿着小径,继续走向深处

林中古树参天

古松连着银杏,楠木挨着秀竹

山樱像结伴而来的云霞,一片一片

歇停在山坡上

在我们的头顶,瀑布欢腾着

从悬崖落下来,在深渊中

有了规则的形状

在这里,万物都有自己的生存法则

蓝莓在静静地结果

野花儿在默默地开放

小径通向山顶,也通向湖边

蜥蜴卷着尾巴

机警地攀住草叶,等待纵身一跃

当我们行至山中心

万籁俱寂,古刹的钟声穿过树林

像光的到来

之前读了扎西的诗

春天刚刚开始

天气好的像个谎言

园区里到处都是草木的香气

蓝天下的乌桕树

像是一束巨大的干花

铁褐色的乌桕子

像再也无法忍受黑暗

在半空中猛烈爆开

露出白色的球状果实

我在乌桕树下待了很久

之前我读了扎西的诗

他生病了

每天疯狂地写诗,并删掉大部分

我今天早晨读到的

就像一粒粒乌桕子——

味苦,微温,有毒,仿佛

生命的剩余

雨水节

窗外,雨沙沙地滴落

我躺在床上

从一本库切的小说里歇下来

去听那窗外的雨声

房间里开着暖气

细叶兰第二次开出了

一串粉紫色的小花

厨房里煲着一小罐银耳羹

香甜的味道弥漫了整个房间

一整天了

我沉浸在小说的细节中

在时间的表皮上

雨自顾自地嘀嗒着

均匀而有节奏

书中那个老摄影师的身份困境

汇同着它,一起垒高了我的惶惑

这回,是应和

使我感到不安和不快

厌倦

如李淼所说,我不再将日子过成

西西弗斯推动的石头

我变得懒散

我厌倦了努力

厌倦了语法、哲学,掌声和批判

甚至,厌倦了悲伤

昨晚,我不小心又被一块木头弄伤

我厌倦了伤口

创可贴只是一种敷衍

厌倦是一条充满欲望的狗,它盯着我

我的伤口在呻吟

但呻吟的不是我

我面无表情地走着

我想起昨晚我读的一首诗

诗中说到一个孩子

用弹丸气枪一次次射向田鼠的故事

后来,那只田鼠再也跑不动了

只能拖着肚子

在草地上慢慢移动。它小小的内腔

灌满了铅

旋舞

我再次途经这里——

几年过去了

岁月有了许多变化

而北斗河边的白樱树

还是十六棵

不多一棵,也不少一棵

我依然和当初一样

喜欢在这里坐上半个下午

每一片花瓣都是那么纯粹

但现在,时间显然

已经让它们失去了控制

它们旋转着

在落寞的光与影之间翻飞

最后落在草地上

也落在河里,梦一样消失

像夜里

曾经落在我们耳边的那群词语——

密集,濡湿

带着绝望的甜美

记得那年四月

你第一次带我来这里

我是那么开心

现在我一个人

我还是那么开心

前面群山苍茫啊

右面河水滔滔

当我躺在樱花树下

当命运的纸牌,旋转着

一遍一遍落在我的脸上

怀疑之诗

那些点燃田野的油菜花

一片金光闪闪的大海

它们无声的奔腾是真的吗?

香樟树的叶子被雨撞落了一地

在对抗和逃离的欲望之间

它们闪烁不定的飞翔是真的吗?

疾飞的鸟儿彼此热烈的叫唤

这纯粹的交谈在我的大脑中停留了3秒

那愉悦的停顿是真的吗?

乌桕果炸开,像一树灰白的念头

此刻它们组成了天空的美学部分

这沉默的诉求是真的吗?

倒在无花果树下的奥古斯丁

终于拔掉了情欲的荆棘

他痛哭流涕的绝望是真的吗?

河水消失在河床中

如果消逝才能成为真正的存在

存在又是真的吗?

我充满怀疑的对视

像雨水一样把自己淹没

我的满腹怀疑是真的吗?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

我身上那件古旧的,铅灰色衣衫

凋落

她们要求我镇定

一个十分钟的病理手术而已。不过

没有利多卡因

那个面无表情的女医生干脆地告诉我:

不需要

我被固定在手术台上

被警告千万不能乱动

冰凉的消毒

冰凉的空气

这是一个阴冷的日子

一个冰凉的器具打开了我的下游

办公室的白掌凋谢了

雪白的花朵慢慢变绿

春天我把它带回来时

它还不足10厘米

牙齿咬着我的骨头

哀嚎正努力丧失我的知觉

我暴露的大腿被两个护士紧紧按压着

我想死,或者

我已濒临死亡

我给过白掌十三个形容和十八种想象

甚至最烂俗的形容我也喜欢

她身着洁白的婚纱

正值妙龄

娉婷在陶罐里成了陶罐的女人

她是一叶小舟却没有漂走

她纯美,安静

没有爱恨情仇

也没有危险的念头

她在陶罐里浪费了她的青春

五个星期后

她那黄色的肉穗变成了黑色的梦境

像粗重的叹息

我快坚持不住了

我的心脏快停止了

我的疼痛在流血

我的叫声

我的叫声……

四个医生用冰凉,按摩我的痉挛

你的孤独

在你的孤独中,雨越下越大

你提起的事情

我一件也不记得了

我们之间,连回忆

也变成了你一个人的事情

我几乎失去了记忆

或者说,庸常而忙碌的生活

让我顾不上回忆

更顾不上生存之外的事情

现在,我只记得眼前

我忘记了曾经富足的日夜。上个月

我连母亲的生日也忘记了

做晚饭时,我又想起了你的孤独

一个土豆被我削了很久很久

昨天我发现

我的头发又白了一些

我放下土豆,开始温柔地给你回信:

是的,是的,亲爱的,你瞧

你说的那些事

我全都记起来了······

读茨维塔耶娃

她拿出了自己亲手编织的绳套。她看了一眼乌云下的

叶拉布加镇

“我可以动用祖国给我的唯一权利”。她想

她把脖子伸进了绳套。卡马河依然平静地流淌

而俄罗斯整个儿滑进了她的阴影里

幻觉

我凝视着

路对面的桑树,桑树下蜷缩的的野猫

不,是枇杷树,枇杷树下的流浪狗?

接满雨水的石缸

不,是闪亮的锡皮桶?

海棠的一根枝,探向,已经凋谢的桃树

不,是梨树的一根枝丫倾压在杏树上?

雨点叮叮咚咚,敲打着铁皮雨棚

不,是鞋匠敲着越来越深的钉子?

我还能看清、听清什么?

不,我不抗辩

在没有遇见炉火前

哦,不!在没有遇到伤口前

所有的刀,都只是铁的昵称

命运这个老铁匠

它总认为,我是一把好刀

它总让我,立起来

站在自己的伤口上

———《昵称》(作者:王单单)

王单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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