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6日,卢旺达头号通缉犯胡图族商人卡步贾在法国落网,卡步贾是年卢旺达大屠杀的资助者和参与者,已被国际社会通缉了25年之久。他被捕时,使用假身份生活在巴黎塞纳河畔的一处公寓。
年4月到7月,卢旺达发生惨绝人寰的种族大清洗,约80万-万人被杀害,20万-25万女性遭到强奸,而当时全国的人口只有多万。也是在这一年,曼德拉当选南非首任黑人总统,他在种族和解方面的成就被世界公认。
同样是在非洲大陆上,一边是种族和解,被大量媒体报道,另一边是血腥的大屠杀,相关资料和报道却少得多,这是一个很诡异的问题。联合国将每年4月7日定为“反思卢旺达大屠杀国际日”,让人们铭记那段惨痛的历史。
屠杀主要是占多数人口的胡图族,对少数图西族进行的。而在这场屠杀中,比利时殖民者与天主教会却在历史上扮演着非常不光彩的角色。
卢旺达位于非洲中东部,面积2.6万平方公里,相当于1.5个北京,人口现有万,是非洲大陆人口密度最大的国家,主要有三个民族,一是胡图族,占85%,图西族算少数民族,占14%,还有一个人数很少的特瓦族,占1%。为了防止混淆,我们简称胡图族为胡族,图西族为图族。
红色地区为卢旺达卢旺达长期处于封闭、蒙昧的状态,图族和胡族虽然有一些矛盾,但并不尖锐,他们语言相同,生活习惯也一样,相互通婚。
18世纪中期,图族领袖基加利四世征服了其他部落,建立了卢旺达王国,由于胡族人数众多,他制定了反胡族的政策。
19世纪末,欧洲殖民者瓜分非洲,德国来到这里,实行殖民统治。后来由于德国在一战中失败,比利时接管了卢旺达。比利时也是老牌殖民者了,曾多年统治卢旺达的邻国刚果,他们是怎么对待刚果奴隶的呢?有一位刚果男性收割橡胶的数量太少,殖民者为了惩罚他,就把他5岁的女儿手脚砍掉,照片中的父亲面前,摆放的就是女儿的手脚。
德国和比利时都是通过卢旺达的国王实行殖民统治,而且延续亲图族人的政策。这使得图族在经济和政治上,占据统治地位。
年,殖民当局开展了一次全国人口普查,在每个卢旺达人身份证上标注族称,划分标准是:个子高、鼻子窄、肤色浅的族;个子矮、鼻子宽、肤色深的算胡族。这种方法遇到困难后,比利时人又发明另一种方法,有10头牛以上的人属于图族,10头牛以下的人算胡族。因为在当时,图族人主要从事畜牧业,比从事农耕的胡族人富裕一些。
卢旺达大饭店剧照,主角的胡图族人身份证
在比利时人的扶持下,图族和胡族人的社会地位差距越拉越大,这为大屠杀埋下了祸根。后来,胡族人逐渐沦为社会底层,他们中间产生了一批极端分子,年发动了叛乱。
但比利时殖民者的狡诈之处还在于,在卢旺达独立过程中,判断占多数的胡族会取得政权,于是改而支持胡族。
卢旺达民族独立后,胡族人真的取得了政权,激进分子开始屠杀图族人,大批图族人逃往乌干达等邻国,成了难民。
年,图族难民组织卢旺达“爱国阵线”与政府军开始了3年的内战,后来虽然签署了和平协定,但因积怨太深没有真正实施。
年4月6日,卢旺达总统、胡族人哈比亚马纳和布隆迪总统乘坐的飞机被击落。这成为大屠杀的导火索,两派迅速进入战争状态。第二天,总统卫队就杀死了图族女总理和三名部长,开始组建临时政府。通过广播等手段煽动暴力。
“爱国阵线”拒绝承认临时政府,宣布向首都基加利进军。胡族极端分子则在全国范围内大肆屠杀图族和胡族的温和派,他们设置路障,要求路过者出示身份证,然后将图族人一律杀掉。胡族平民也很快参与进来,开始屠杀图族邻居、同学,甚至家人。
临时政府军用枪扫射,民兵和民众就用砍刀、长矛、手榴弹,甚至农具屠杀图族人。我们开头提到的卡步贾,他投资了一家电视台,大肆煽动民族仇恨,还花钱进口了约50万把农具,有砍刀、锄头等,分配给胡族人。
卡步贾的通缉悬赏屠杀高峰期集中在4月中旬到6月中下旬,7月中旬,随着“爱国阵线”内战获胜,夺取政权,历时多天的大屠杀才停止。在此期间,每天有1万人死亡,每小时人,每分钟6人,是“人类历史上最黑暗的篇章”。
发生了这样的惨剧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教会制造了卢旺达人的种族意识形态,并且深刻卷入到了种族政治和冲突中。而他们则前后站两头,在独立运动前后都没有动摇他们的统治地位。
在这场屠杀中,刀枪农具是明的凶器,种族意识则是暗的杀人动机。年的大屠杀,是二战役后最严重的一次人道主义危机,可是西方媒体却处于失语的状态中。
当时西方社会注意力都集中在波黑、塞尔维亚、克罗地亚等欧洲地区的种族清洗上。BBC驻非洲记者凯恩回忆,他向总部汇报大屠杀情况,但总部给出了一个令人困惑的答复:BBC一贯坚持平衡报道,所以这有可能是一场政治斗争。
比利时是驻卢维和部队中装备最好的,但因为10名军人被打死,就撤走了所有部队。美国因为一年前干预索马里失败,“黑鹰坠落”不愿介入,还关闭了基加利(卢旺达首都)的领事馆。联合国秘书长加利多次请求增派维和部队,美国英国都拒绝了。
黑鹰坠落联合国驻卢旺达维和部队司令达莱尔说:只需要四五千名有战斗力的士兵,就能控制住大屠杀。但是国际社会没有采取有效行动。
最终,图族人卡加梅率领“爱国阵线”浴血反击,推翻了胡族临时政府,夺取政权。此后,卡加梅身份也从叛军首领,变成了卢旺达副总统和国防部长。结束大屠杀,是卡加梅的巨大功绩。
保罗·卡加梅年,卡加梅当选总统。他修改宪法,反对部落主义、分裂主义,在身份证登记中取消“部落”一项。自此,卢旺达人的身份认同不再有胡图、图西之分。
卡加梅政府还一直执行部落和解政策,给幸存者提供土地等经济补偿,上门为民众做心理工作。卡加梅意识到,国家要发展,经济要繁荣,人民要稳定。
他曾对亚洲四小龙的经济模式十分痴迷,执掌政权后,他致力于经济改革,包括吸引外国投资,增强国际贸易,还制定了远景规划:年人均GDP超美元。
年,卢旺达人均GDP达美元,虽然仍是世界最不发达国家之一,但是经济已经保持了二十几年的快速增长,全国GDP从年的17.3亿美元,跃升至去年的.1亿美元,大概相当于广东的一个最强的县级市普宁市。
另外,卢旺达经商环境全非洲第二,首都基加利还成为非洲首个获“联合国人居奖”的城市,被认为是非洲最安全的首都之一。
基加利远景卢旺达的发展,被誉为“非洲版的新加坡”,而在这一进程中,中国发挥了重要作用。年建交以来,中国在卢旺达援建了国家和平体育场,外交部办公楼、医院、稻米加工厂,还有农业技术示范中心、水泥厂、公路和小学等等。
中国在卢旺达建设的第一条道路,全长公里,至今道路状况良好。年,卢旺达加入“一带一路”,此后,中国企业在当地投资了90多个项目,价值近5亿美元,创造了1万多个就业机会。目前,有多家中国企业在卢旺达开展制造、加工、房地产、矿业和旅游等业务。
西方媒体经常攻击中国在非洲的投资,卡加梅面对美国记者时就说:“中国不单是在非洲影响力增强,而是面对全世界的影响力都在增强。美国、欧洲都想和中国做生意,非洲也想和中国做生意,如果卢旺达接受中国投资,和中国做生意就是丧失主权,那么,卢旺达也和美国做生意,美国是否损害了我们的主权呢?”
卡加梅政府又制定了年愿景规划,目标是年人均GDP超过0美元,年1.2万美元。如果那时候人口万,大概会相当于上海年的水平。
完成也不容易,要保持年均10%的增速,无论最后结果如何,中国都将在卢旺达的建设进程中,发挥巨大作用。
“一带一路”倡议,可以说是为全世界开辟了新的历史进程。在非洲,在更多的发展中国家,首先专注于最需要的基础设施建设,共商、共建、共享,让发展中国家不再是各国角力的平台,而成为共同发展的一个地方。
我们有理由相信,卢旺达的未来会更美好。
近些年来,一些西方国家对比套用自己殖民扩张的经历,把一带一路描绘成中国的“经济侵略”,这是十分荒谬的。
历史没有终结,但他们的思维模式,他们的大脑终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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