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大宋接了一个电话,是国内打过来的,说是有一个战友要过来,便装任务,让大宋招呼一下。正好过两天,大宋要陪司徒去卡宾达镇,于是就答应了。两天以后,大宋跟人家约好了,从伯利兹去卡宾达的路上,有一个小镇,叫做卡孔戈,那里是一个三岔路口,他们就在那儿汇合。
前面说了,除了卡宾达镇由于有炼油设施,因此可以看到中国人,卡宾达其它地方的中国人确实不多。另外,卡宾达地区也算民风彪悍,几个中国人出去,也确实感觉不太安全。到了卡孔戈,一见到黄面孔,就知道是了。于是两边介绍一下,从国内过来的是一位武警上尉,叫石头。
石头老家是潮汕的,家境殷实,也是走南闯北的。父母希望他能够撑起家业,所以送来当兵,这个跟凯必达的情况差不多。石头刚刚进入武警部队的时候有些找不到自我,结果被一顿修理。这小伙子骨子里面是潮汕人的血液,适应能力强。等到找到了自我,加上性格开朗,眼界开阔,又会来事儿,晋级就非常快了。
他们并未在卡宾达逗留,而是从岔道经过赤坎巴越过边境,进入刚果(布)的第二大城市黑角。黑角是法国殖民者建立的城市,附近石油储量丰富,法国埃尔夫石油公司在当地有大量的投资。年刚果共和国内战期间,黑角市长曾经请求安哥拉派兵占领黑角,直至内战结束。
黑角靠近安哥拉边境方向,有一个卡约湖,这里是一个度假圣地。大部分在黑角,甚至生活在刚果(布)各地的法国人,都会选择来这里度假,打高尔夫。法国人浪漫的性格,和法国人无尽的假期,也带动了当地旅游业和服务业。卡约湖旁边有一个叫做富塔的小镇,就在高速公路旁边。小镇不大,却也有点儿历史,很是宁静平和,少了很多西非小镇的浮躁气,石头他们的目的地就在这里。
也许是职业习惯,见面之后,大宋和司徒并未询问石头此行的目的,只是石头要求去哪里,他们二位就带着他去哪里。富塔不算大,开车两个来回,大概就摸清楚了。石头按照名字找到一间酒吧,几个人停好了车,石头就独自走了进去。
那个时候刚刚下午,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估计酒吧里面也没有什么人。刚果(布)是法国殖民地,讲的是法语,大宋稍微懂一点儿,司徒是一点儿都不懂。估计石头也不懂,所以刚刚进去不久,就见他垂头丧气的出来了。也不上车,就外边转了两圈,又进去了。
这一次进去得久一些,大概五分钟左右,然后就看见几个穿跨栏背心的黑哥们儿把他架了出来。大宋和司徒赶紧下车,跑过去接着他,眼看着身上没有伤也没有血。石头嘴里嘀嘀咕咕,说就是这里呀,不会错的呀。手里还拿着一张纸,跟老蒋一样,上面标了几个法文,下面用汉字做了发音标注。
这下忍不住了,司徒就问石头,到底是要干嘛?石头也不回答,就独自掏出烟来点上,一边抽烟一边叨咕什么。烟抽完了,又要出去。大宋就吼了他一句,你去干什么?石头一路上跟我们有说有笑,非常风趣的一个人,现在倒是一脸严肃,眼睛一瞪非常坚毅的说:任务没有完成,我就是死在这儿,也不会回去的。于是又进去那间酒吧,司徒和大宋没办法,就还是等在车子里面。
富塔本来就炎热,又是大晌午的,太阳那个晒呀,车里不开空调很难待得住。两个人刚刚下车,准备到阴凉里面站一下,就见到几个人拳打脚踢的把石头扔了出来,推到酒吧旁边的拐角,又是一通乱踹。然后几个人拍拍手走了,只留下一个不太黑的看着热闹。说实在的,天那么热,烤得地面都是烫的,石头根本趴不住,身上再痛,也挣扎着站了起来。
这时候剩下的那位嘴里叼着烟,正转身要往回走,石头突然喊了一句:陈某某,你听好了,老首长不在了,组织上让我把这个交给你!然后,手里多了不知道从哪儿弄出来的一枚硬币。这位正要迈步走,听着就是一愣,然后皱着眉头回过头,仔细看了石头一眼。然后走到石头面前,接过了石头手里的硬币,仔细端详。
他端详着硬币的时候,司徒和大宋也在端详他,还甭说,仔细看,也就是晒得黑点儿,五官还是中国人的五官。石头看见有门儿,就继续说:部队番号改了,不是几几几几几了,改成什么什么了。然后,掏出来一个小本子,交给这位。
这位陈先生,像一尊雕像一样站在那里,看了一眼小本子,不动声色的拿起来,揣在裤兜里面。然后,一个标准的军礼。石头似乎吓坏了,赶忙整理一下自己,然后也是一个标准的军礼,“某某某部上尉石头,祝首长身体健康。”石头话还没说完,那位陈先生转身就走了,石头也没再说话,连忙回身上车。路上无话,到了卡孔戈,两边分手,大宋和司徒回来阿维什庄园。
我在忙着安装雷达,然后就是升级和调试。司徒那边就负责整理那个吊舱。我交给司徒一个任务,那就是关于信号传输部分,要有我们自己的东西。司徒组网的功利虽然不是科班出身,但是也相当了得,在伊朗也曾经得到过实战检验。但是吊舱的无线数据传输,以及雷达这边的信号接入,就需要动点儿脑筋。
好在名师出高徒,虽然不是司徒的本专业,但是司徒毕竟是联络处的,他的专业就是找到专业人才。加上网络的便利,这几个要点很快就攻关下来。中国的技术人员,很少玩儿1+1=2的,通常都会兜个圈子,或者兜几个圈子。这样,就算被别人看到实物,也搞不清楚设计者到底想干什么。东西还不能增不能减,否则就会不正常。做为技术处长,我是最反感这种玩儿法的,但是在阿维什场站这一次,还就指望它了。
雷达的侦测半径大概公里,足以覆盖从黑角到布拉柴韦尔、金沙萨、卡宾达镇一直到罗安达附近。这边机场也很多,然后通过安哥拉军方弄来一份民用航空班次空情,按照规程调试。凯必达坐在旁边,一边看一边记,若热也很虚心,这边进展很迅速。只是有一点,这个属于预警雷达,由于伯利兹的地理位置关系,这一部雷达上面扫描区域,有四分之一都是海洋。
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就连夜发消息让广州办寄了一套海事预警雷达过来。那边其实也没现货,不过珠三角的加工能力是具有无穷潜力的,加上物流的优势,过了一周,正是我们调试联合系统的时候,DHL已经把这个箱子送到了卡宾达镇。
凯必达开车,司徒、大宋我们浩浩荡荡就去了卡宾达。有凯必达带着阿维什家族的名气,什么事情都好办。在原有的卡宾达海港的灯塔上面,把海事雷达天线固定,然后连接电源和信号,测试,搞定!
晚上,我们就坐在大海边,头上灯塔射出去的光柱,逆时针匀速旋转着,远方飘来汽笛的声音,隔着海雾,黑黑的什么都看不见。爬到灯塔上面,在雷达屏幕上,一切又是那么的清晰。南大西洋的海风卷着海浪,拍打在西非的海岸线上,就如同一篇乐章,开启了无尽的美好!
前面说过,整个雷达站建设的土建部分,其实就是一个二层小楼,一个电缆沟。土建的工作很简单,但是安装就有一些复杂性。安哥拉日照很厉害,所以必须要有那个雷达罩,而且底下还要通风。安哥拉空军的工程部队没有那么强悍,唉,早知如此不如派多一些留学生来我朝学习交流了。现在说这个也没有用,就在伯利兹找了个队伍,按照要求做了雷达罩的框架,然后老蒋带着人安装。
安装期间出现了一个意外,由于不是正规部队,有一位庄园的工人不小心从架子上面掉下来了。还好,位置不算太高,肋骨断了两根。费雷拉赶紧联系车子,医院。这边我也跟老蒋交待,绝对不能蛮干,高空作业,必须要用安全带。没有安全带,就用绳子绑着腰部,否则不能上去。
其实,庄园还真的没有安全带,甚至伯利兹也没有找到,后来还是司徒和凯必达去到卡宾达镇才找到。凯必达也是有理想有报复的青年,一下子买了几十个个,把人家店里的都买空了。倒是庄园地方大,不愁没地方放。
老蒋最喜欢的,还是带着他的队伍拉电缆。拉电缆的时候,需要大家步调一致,这在国内,一定是大家一起喊号子,就像拉纤一样,“一、二,一、二,一、二……”的。在阿维什,人家也喊号子,是拉丁派的号子,用葡萄牙语,节奏鲜明,整齐划一。而且拉丁派的号子不会单调,唱的是一个曲子,还有些RAP的感觉。
拉来拉去,两天功夫,老蒋居然学会了,吃饭也唱喝酒也唱纳凉也唱,连着洗澡都唱。不知道他唱的准不准,反正一天不停嘴的一直在唱。如果碰到了那些黑哥们儿,他一唱,一群人都跟着一起唱,有时候晚饭的时候唱,饭都不吃了,用手拍着桌子勺子敲着碗,那阵势,也是一道风景。
两边同步,这边预警系统搭建好了,那边吊舱也准备好了,就准备测试。若热从空军调了两架歼七去卡宾达机场,司徒和凯必达这边把吊舱运送过去,按照总师的要求进行对接。但是由于加工精度的问题,吊舱还是需要做一些小的修改。这样又耽误了两天,之后才进行测试。
测试的时候,阿尔比诺也过来场站。场站一楼的指挥中心,我们在墙上固定了九块液晶屏幕,其实这些就是在当地买的。当地液晶屏幕有很多牌子,国产的就是明基。没错,明基来自台湾,台湾是中国的,所以明基就是咱们的国产品牌。九块显示器组成一个大屏幕,背景是卡宾达周边的雷达覆盖区域,这种技术本来是搞演唱会做背景墙的,但是我们厂的年轻人现在玩儿的是风生水起。前年厂庆的时候,背景的LED幕墙搞得跟08年奥运会开幕式差不多。阿维什场站这个背景墙对他们来说,小儿科!
目标的坐标直接显示在屏幕上,屏幕上还标出了目标的海拔高度以及速度数据。海事雷达能够探测海里左右,基本填补了雷达对海的那一块四分之一的空白。然后,就轮到吊舱出场了。歼七沿着卡宾达省的边界线飞行,联合指挥系统一边侦测飞机,一边进行实时的视频和数据交换。
说实在的,吊舱第一次上去,主要是进行技术验证和数据传输方面的测试。这一次上去,凯必达、若热和阿尔比诺才注意到了一些细节。其实在刚果(金),人家早就有雷达系统对着卡宾达地区,而且还是两个,电子信源扫描一下子就看到了。磁力扫描更邪乎,本来是测潜艇的,后来敏感一点的可以测坦克,咱们这个用了医学探头,结果更加灵敏,连阿维什的车队也看到了。阿尔比诺瞪大了眼睛,其实坐在遥远的另一端的三代总师也有些惊讶。
晚饭,阿尔比诺要求跟凯必达、若热和我单独进行。席间他就说,这个测试结果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应该算是颠覆了他对古老中国的印象。我笑了笑,轻描淡写的说,越战时期,美军被干掉的飞机,三分之二以上出自抗美援越的中国雷达兵之手。八十年代中越边境冲突后期,越南都不敢打炮,因为射击之后的一分钟之内,其坐标就会被定位。
像阿维什场站这种技术,在中国已经非常成熟,甚至可以说是有些落伍了。比这更先进的合成孔径雷达技术,我们早就普及了。包括那个三代舱,如果需要,请抓紧时间购买,过期不候。阿尔比诺能够说出上面一席话,其实已属不易,让一位老牌贵族承认他错了,比登天还难呢。
阿尔比诺非常细致,他问我,那个三代舱技术转让给阿维什家族的承诺是否还有效?我郑重的答复他,是的,但是做为授权人,我要求这个技术只能转让给阿维什家族,不能转让给安哥拉军方和葡萄牙军方。其实这方面我已经请示了姜处和三代总师,一方面,技术也不是白给的,里面核心部件还是我们厂和兄弟厂生产的;以后的维修、技改和升级工作,恐怕还是要由我们负责;另外,一旦它用了三代舱技术,以后的三代机的选择,我们肯定也是优先的;最后,他们进行测试的数据,其实我们也能够共享,为我们的战略战术目标和系统优化,也提供了详实的依据。
其实,这个三代舱与联合作战指挥系统的数据链,是司徒和工厂团队搞定的,换了三代舱,或者换了指挥系统,数据链都没法正常工作的。这个,不用司徒和我明说,领导们必然心知肚明的。
阿尔比诺对我很满意,他请律师起草技术转让的文件,这需要一段时间,就留下我们继续进行培训和系统调试。若热那边上手很快,凯必达就更不用说了。司徒倒是闲着没什么事,就跑去骑马。阿维什庄园里面,养着一些赛马,有些是跑得快的,有些是会跳舞的。
马的训练要从生下来就开始,但是前三年是长骨骼的时候,一般不会进行专业训练,只要吃好喝好,还要专门的人训练他们养成良好的习惯,为专业学习打下基础。通常赛马都是纯种马,刚刚出生,半年之内就一定会被买家买下来。在三岁之前,都是放在庄园里面统一饲养,主人每年也会过来几次,跟赛马待上一段时间,增进双方的感情。司徒没机会骑赛马,他骑的是军马。
阿维什的军马也很出名,曾经是葡萄牙军队的主要供给方,也有独特的调教手段。没两天,司徒已经熟悉了,给他经常的座驾起了个名字,叫做小薇,估计是他初恋情人的名字吧。
我岁数大了,经不起折腾,有空了就请费雷拉开车带着我,在庄园四处转悠。庄园里面有一万多头牛。我敢说,在国内,亲眼见过这么多头牛的同胞应该不多,但是在阿维什庄园的农场,放牛绝对是很震撼的一件事。
一万多头牛并不是全部关在一起,而是分散在五六个山谷。放牛的时候,几千头牛一起出栏,在牧牛犬的引导下去往各个牧场。除了几个放牛的工人,最辛苦的就算那几只牧牛犬了。牧牛犬个子不高,长长的身体,非常灵活。它们通过牛仔的哨声识别命令,然后驱赶牛群奔向指定的方向。我只能远远的看着,由衷的敬佩这些牛仔。每天这么大的牛粪味,居然还坚持得住……
这段时间,老蒋也没闲着,就帮着庄园做一些房屋修葺和改造的活儿。他的两个厨师兄弟,已经成了阿维什庄园的招牌,短短时间,促成了三份婚礼。人家都说了,要趁着他们还在,办中国菜的婚宴。这是多么积德行善的好事呀!老蒋他们几个非常勤奋,早起晚归,庄园里面上上下下,没有不对他们的勤奋作风竖大拇指的。
后来有一天,老蒋找到我,想托我跟阿尔比诺谈一下,看看能否把他留下来。老蒋也不容易,一个人在外边,家里还有老婆孩子。本来想出来挣多一点儿钱,却没有想到差点流落异乡。在庄园的工资不高,但是比较安全,不会欠薪。最重要的,他感觉自己受到了尊重,换句时髦话,他感觉自己的价值得到了体现。他说,想等攒点儿钱,把老婆也弄过来。这边想暴富是没有机会,但是温饱没有问题,而且生活安逸,让他感受生活的意义。
我答应了他,第二天就去问一下阿尔比诺。谁知道晚上的时候,老蒋就跟他那四个兄弟说了,结果四个人一致同意都要留下来,而且情绪还都很激动。于是我只能安抚一下他们,弄了点儿啤酒,大家坐下来讲一讲笑话,聊一聊这两天的趣事,让他们平复下来。然后,请人把凯必达叫了过来,跟凯必达商量了一下。凯必达也认为,留下老蒋他们没问题,庄园其实也需要他们。
我也提醒凯必达,对老蒋他们的管理跟对当地人的管理不一样,一方面老蒋内心还是有些浮躁,纪律性没那么强。多给他一些指导和约束,对他而言和对庄园而言,都有好处。其次,我们走了,老蒋他们在当地语言不通,这会成为一个大的障碍。我这边会联系广州办,马上寄翻译通过来。
另外,安哥拉不许白种人雇佣黑人劳工,但是没有禁止雇佣黄种人,我希望庄园能够跟老蒋他们几个人签订正式的工作协议,这样对双方都有保证。最后,大宋对老蒋他们的非常熟悉,一旦出现什么情况,可以联系罗安达中国大使馆,请大宋帮忙来协调。
凯必达这边谈好了,但是出于礼貌,第二天一早,我还是去找了阿尔比诺。他比较开门见山,我就也用直接的方式,把老蒋的想法都告诉了阿尔比诺。阿尔比诺没表态,但是他说他会让凯必达去处理。走南闯北久了,也理解阿尔比诺的心态,其实他还是不信任中国人。
毒牛奶的事情,在西方看来是非常非常严重的道德事件。不说西方,就是在东方,“虎毒不食子”也是流传久远。对这个事件的调查,其实并不彻底,不光没有消除国内的疑虑,甚至在国际上也影响深远。老蒋他们前前后后的表现,阿尔比诺绝对一清二楚,技术角度他想老蒋他们留下,但是道德方面又不太放心。这就是他心中矛盾的地方。
心里盘算着,这个事情基本就算确定下来了。中午的时候就把老蒋他们五个人叫在一起,加上大宋、司徒和凯必达,请老蒋他们做了几个菜,但是没有准备酒。饭桌上,郑重的跟老蒋他们介绍了我跟凯必达和阿尔比诺沟通的情况,也坦诚的讲出了人家的担心和顾虑。
我对老蒋说,这个庄园曾经有过中国劳工,他们的第一栋楼就是中国人盖的。后来为什么阿尔比诺如此不信任中国人,一定有他的道理。所以大家做事的时候,要倍加小心。有礼有节,不用卑躬屈膝,却也还是要尊重人家的习俗和习惯,这样,才能再次赢得别人的尊重。
还告诉老蒋,我会寄几个葡萄牙语的翻译通过来,但是最好,他们还是能够学习一些基本的葡萄牙语的沟通。这个,就只能指望他们自己了。说到这儿,老蒋拿出来刚刚开始的时候,标记着拼音的那个单子,我看到单子上面已经有了差不多五十个词。其实,老蒋还是有心人。
老蒋他们都是淳朴的人,说了一大堆感激的话。当地茶叶也不多,就以水代酒,一人喝了一大碗。他们说,不知道怎么感谢我们几个。我就说,如果我和司徒有机会路过卡宾达,一定会过来阿维什庄园,到时候希望老蒋你们能够热情接待。大宋平时在罗安达,有事的话可以联系大宋,大家也能有个照应。
大宋也叮嘱了老蒋一大堆注意事项,后来,老蒋让我归纳总结一下,每行就用几个字,骈文一般,把所有注意事项都写下来,这样方便他们记忆。其实老蒋们都是质朴的农民,可能做梦都没想到,会流落到卡宾达这个地方。更加想象不到的是没用两个月,就对阿维什庄园产生了浓浓的归属感。这,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阿尔比诺聘请的律师,用了两周时间,完成了技术转让的合同。我把文本发给姜处,请他找人看一下。国际通行的合同语言是法文,集团和工厂经常在国际上行走,这方面的资源还是比较丰富的,而且效率不知道比第三世界的哥们儿强多少倍。
三天之后,就拿到确认的版本,再跟阿尔比诺的律师谈一下,修改到双方都没有异议。然后就以个人的名义,我和阿尔比诺,在合同上面签了字。阿尔比诺很高兴,也借着律师过来农场的机会,跟老蒋他们签了劳务合同。这样皆大欢喜的场面,也是很久没遇见了。
跟律师脚前脚后到达阿维什的,是由联络官马纳萨斯带过来的安哥拉空军参谋长巴里卡。他们到达庄园的时候已经是下午,虽然看起来有些疲惫,但是巴里卡见到阿尔比诺和凯必达的时候表现得非常礼貌和客气,这里真的能够体会到阿维什家族浓浓的贵族气质,能够体会到排场的重要性。
阿尔比诺首先请巴里卡严格要求凯必达,因为这个场站将会首先由我的四徒弟来指挥运作。在他运作指挥期间,他必须入伍,成为空军指挥人员,直到下一位场站指挥官上任。然后,阿尔比诺就让凯必达带着巴里卡去到场站。
场站虽然在山顶,但是四周还有很多树木。当时工期紧条件有限,没有超过保护罩高度的树木就没有修剪,因此在山脚下,凭借肉眼还真看不出来山顶有什么。但是上到了山顶,就看得清楚,夕阳洒在雷达保护罩上,一片金灿灿的,映射出奢侈的庄严。
巴里卡大概也是三四个月之前来过,这么快就在平地生出这么一个家伙,从他的观点来看,多少还是有些惊讶。我没说什么,但是心里就想,如果他看过瓜达尔,看过苏丹港,看过泰巴图,甚至看过不远处的恩加拉,估计他也会学到一句中文来形容阿维什场站的建设,那就叫做小菜一碟了。
从外边看着惊讶,进去里面以后那个阵势巴里卡就更没有见过了。墙上九个十五吋液晶屏组成的中央显示阵列,拖着深绿色的地图背景,上面标着附近的空中目标以及他们的基本信息,左侧海岸的海事信息也闪耀在屏幕上。
巴里卡一个一个仔细的看,一边问着凯必达什么。大概一个小时以后,卡宾达机场的三代舱上去了,仍然是沿着卡宾达飞地的边界飞。凯必达操作着屏幕,中央显示屏右侧有三块竖排相同的十五吋屏幕,显示着吊舱的实时视频信息、电子信源信息和磁力扫描信息。
凯必达告诉巴里卡,刚果(金)那边的两部雷达,一直盯着卡宾达,其中一部应该也可以一直看到安哥拉西北海港城市索约。另外,卡宾达和安哥拉中间,刚果(金)的几部雷达,三代舱也发现了,并且标识下来。卡宾达的夜空,从来没有如此的清澈透明。
凯必达用一个我刚刚教给他的术语,指着那几部雷达,问了巴里卡一个问题。巴里卡被问得愣住了,那个问题是:要不要去干扰一下?
我相信,巴里卡的下巴,是吊着回去复命的。两天以后,他就带着一个车队,又回到了阿维什。这一次,过来的明显都有高阶军衔,据说里面海陆空都有,还有情报总局和三军参谋总部的。场站还是采用一样的步骤,凯必达操纵系统,给大家做了演示,然后让卡宾达机场的吊舱上去,看了一圈。这些人边看边讨论,凯必达说,他们主要感兴趣的是这一次看到了什么,以及还能够再看到什么。
中午的时候,阿尔比诺准备了午餐。这个午餐,没有让老蒋的人出面,而是用阿维什庄园比较传统的正餐,也就是我们刚刚到庄园的时候,阿尔比诺请我们吃到的那一种。阿尔比诺本人比较喜欢尝试用筷子,他的进步也很大。但是很多一起干活儿的工人,却还是喜欢用刀叉和勺子,甚至直接动手。不知道这个,是不是阿尔比诺没给大家准备中餐的原因。
吃了饭,巴里卡请大宋和我留下来,加上另外两位军方高层,一起借了阿尔比诺的客厅。当然,阿维什的人一个都不在。
巴里卡开门见山的问,这个吊舱是什么样的背景?我就说,这个吊舱是按照中国第三代吊舱的设计进行简化的,我们也认为,这个吊舱对目前安哥拉的需求很适应。同时也告诉巴里卡,这个吊舱的加工技术,已经转让给了阿尔比诺。如果安哥拉军方需要,可以跟阿尔比诺谈。
在翻译给他讲的时候,巴里卡又四下看了一圈,似乎确认一下阿尔比诺确实没在场,就问我,我们自己的三代舱到底达到了什么水平,这个东西大概要多少钱?
我就笑了,三代舱并非我们工厂的产品,价格方面我真的不清楚。不过如果他需要,可以通过正式途径跟总参联系,大宋应该就是窗口。至于三代舱能做什么,我只能说,他能做到的超过您的想象。
对于二代预警雷达,我们给他升级了系统,具备了先进的联合作战指挥系统的雏形。鉴于对阿维什家族的尊重,以及与阿尔比诺先生和吉尔贝托先生的良好合作关系,这一次的升级是免费的。但是如果安哥拉的另外几套系统也希望升级,那就真的要重新商谈合同了。
我这儿一大段,巴里卡听得很清楚,心里想的也明白。他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跟他们几个人一起讨论了一下,然后又问了一些更加细致的技术问题,最后就拉着大宋开始谈那些准备启动正式谈判的事情。
这一天应该算是大获全胜,以安哥拉的实力和水平,估计他们还是会按照我们建议,采用当前的空军设施,配套那个预览版的三代舱。另外最重要的,是要升级他们的空情和预警系统,才能更加充分的发挥吊舱和雷达系统的作用。
没想到的是三个月后,我们就收到了三份询价单,雷达系统升级、联合作战指挥系统和海事雷达系统。至于吊舱的询价单,就没再细打听,这个,总师更清楚……
永不消逝的电磁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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