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年老的掘钻人
为了让船队正常航行，驾驶员要解决很多困难。比如说，他每晚都得在途城镇的码头抛锚。
这样做的原因有两个：首先，锅炉是烧木柴的，每次停船都要打开储木间，储存木柴。为了搬木柴，土著们得在船和堆放着木柴的河岸之间来回跑。镇上负责计件工作的木工会把木头劈好，每根长达一米，它们会被司炉工扔进锅炉里。
第二则是由于那些不时移动、变换着位置的沙洲，它们会增加夜航的风险。
尽管水面很宽，但只要有沙子开始沉积，就算是河中央也可能突然变浅——有时水深仅能及膝。一旦前方的驳船误撞到沙洲，就得费好几个小时的力气才能使船队继续航行。因此，船长只喜欢在白天开船，毕竟在大多数日子里，他还要更新木柴储备。
有时，就像今早一样，他需要大约三十个男人，带着长杆爬上第一艘驳船，将船队推过刚果河中部。
塞瓦干号的明轮奋力搅动着河水，判断船队的方向合适，驾驶员摁了摁小汽笛，通知他们可以放下长杆，自由活动了。其中一小部分会爬上他们停在驳船旁边的独木舟返回镇子，大多数则会在船上逗留一两个小时，与其他人交换新闻或是玩一种名为“骨关节”的游戏。
这些人拥有世界上所有的时间，生活节奏非常自然，因为自然母亲从不匆忙。如果想离开，他只需跳上独木舟，就能轻松地顺流而下，回到镇子里；想逆流而上的人则可以毫不费力地让机器载着自己。
这一天，船队间弥漫着焦虑的气氛，小镇的居民们在船上待了好几个小时。
罗帕走出船舱，倚在佩佩旁边的栏杆上，问道：“你觉得他得狂犬病了吗？”
两人凝望着两百多米外的河堤，在热带雨林巨树的映衬下，它反而显得更近了。巨大的树冠在离水面六十多米高的空中展开，令人叹为观止。
“他有着最典型的症状——恐水。”
“当时在舷梯下面，他不小心把脚探到了水里，看起来也不害怕。”
“不，这只是这个病的症状之一。之前我有条狗，它得了狂犬病，我是从那时起注意到这点的。它跟着我的时候，可以轻易地跑过庭院里的一条小溪，因此我觉得它没得狂犬病，但另一方面，它一直不吃不喝。兽医来了后告诉我，那就是狂犬病，于是我带它去做观察，几天后它就去世了。他们将它的大脑送到了位于拉密堡的实验室，结果证实是狂犬病，于是他们给我打了二十针，一天一次。”
“它咬你了吗？”
“没有，它接触了几只病狗，它们也没咬它，但在第二天，它曾舔过我腿上的一个小伤口，我不想冒任何风险。”
“好在我们有巴斯德，是不是？等到了布拉柴维尔，他们会把他治好的，他们有疫苗。”
“哦，这样，是啊，他们有各种各样的疫苗，朋友。但对他来说，一切都结束了，他注定会死的。”
“你说什么？医院了……”
“医院是为了在监视中死去，以免伤害他人。他将死的很惨，这也是昨晚船长和其他人脸色阴沉的原因，因为只要错过了可疑感染的那几天，狂犬病就没救了。被咬了必须尽快治疗，如果拖了太久才注射疫苗，由于人类没有预防性接种，光是注射就能杀死你。至于狗，你得在它健康的时候进行预防性接种，等它被咬了，还要加强注射。至于人类，由于只有一种注射方法，我不认为它是疫苗，毕竟它更像半个药物。所以，那个可怜的男孩死定了。”
“真希望他对你刚跟我讲的这些一无所知。”
“没错，在这个特例中，我们可以这样想。但在我看来，我更希望每个人都能像我一样对它有一个深刻的认识，特别是这里的人，毕竟这里的狂犬病太多了。你们在越南时有人得过吗？”
“应该有吧，但我们和平民接触不多，战时受害者的数目太庞大，没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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